【银土】Poison Kiss 02
牛郎银×律师土
02
凌晨三点的天空是能吞噬一切光源的黑暗。即使是歌舞伎町这样被称为“不眠之街”的地方，到了这个时间也不再灯火通明。约莫三十分钟前，最后一家还在营业的俱乐部——高天原的霓虹灯牌也已经熄灭了。黑色的大门缓慢打开，痴情的客人与她们温柔的露水情人惜别，男女间暧昧的低语被黎明时间寂静得仿佛凝滞的空气模糊隔离，听不真切。那阵短暂的骚动过后，深夜又重归沉寂。
土方站在斜对面的巷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十几分钟后，对面的俱乐部又有了新的动静。应该是工作人员的男人们开始陆续走出门来，应该是已经下班了。
土方打起精神，认真地打量着一个个从他面前经过的身影。
“坂田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果然不出所料，捕捉到人群里熟悉的身影，土方从阴影里走出，拦在那个人面前。
“哦，是……多串君啊？这么晚了还在加班，真是敬业啊。”
坂田银时偏偏头打量了他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外，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挥挥手示意身边的同伴先行离开。
“土方十四郎。你应该记住你代表律师的名字。”
“嗯嗯。”
银时心不在焉地答应着，那声音听上去却没有半点歉意。他的右手在左耳边摸索着，似乎要摘下挂着的耳环。黑夜里只有他身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有些许微光透过来，土方已经在黑暗呆久了的眼睛，被那光线刺激得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在一片模糊的光晕中，只有银时左耳边那几缕银色的卷发，放在耳边的指尖和指尖里那十字架模样的耳坠,清晰到了刺眼的程度。
他突然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在那扇门背后，昏暗暧昧的灯光下，陌生女人挑起对方十字耳坠的模样，和他在那女人耳边带笑低语的嘴唇。
那时他在说些什么？
多半也是廉价的情话。
突如其来的回忆片段让土方有些走神，他低下头使劲眨了眨眼，才将那奇怪的剪影从脑中赶走。
“这里不方便说话，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突然有温热的触感贴上他的皮肤，等土方回过神的时候，银时已经非常自来熟地抓住他的手腕，拖着他向前走去。他抬头看着走在自己前面半个身位的背影，那人的另一手里将那只已经被摘下的十字架拿在手里，随意地抛起又接住，像个孩子般玩得不亦乐乎。
在凌晨三四点的时间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甜品店并不容易，但是坂田银时轻易地做到了。而看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几条小路走到店门口的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阿银前两天没有来啊，没有上班吗？”
这个时间点店里当然不会有人，老板很快端上属于银时的巧克力芭菲和土方的黑咖啡，笑呵呵地和银时拉起家常。
“啊，前两天有点事。”
银时只顾埋头吃着巧克力芭菲，敷衍地回答着老板的问题。他低着头，之前那身风骚的牛郎装扮已经被换掉了，金色的假发也已经摘下。现在的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水洗牛仔裤，被扎成一小簇短马尾的银色卷发高高翘起，额前的刘海大概是之前被压趴了，服帖地贴在额头上，看上去意外的清爽纯良。再加上他专注解决眼前甜食的满足模样，如果说是普通的大学生估计也会有人相信。
但是那双懒洋洋的死鱼眼和低沉的嗓音完全暴露了他的本质。
“大叔啊，今天我也有事，你就别当电灯泡啦。“
银时不耐烦地挥挥手赶走老板，连头都没有从芭菲杯中抬起。而老板也像是习惯了他的态度，毫不在意地走开，临走之前还笑呵呵地对土方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土方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掏出随身携带的蛋黄酱挤在黑咖啡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蛋黄酱熟悉的酸咸味道和黑咖啡的清苦在口中交织，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滑入，温暖了之前在户外等候已久而变得寒冷的身体，而咖啡因的作用也让他原本有些困倦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土方满足地叹出一口气，放下咖啡杯。
“味道不错？“
对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动作，好奇地打量着土方的一举一动。他用手中的勺子指指土方手中应该已经超越咖啡跻身黑暗料理界的东西，眨眨眼睛笑着问，似乎对他奇葩的饮食习惯很感兴趣。
“不关你的事，而且一下班就要来杯芭菲的人没有资格说我。”
被那样的目光看着，土方瞬间窘迫了一下，但还是嘴硬逞强。
“没办法，阿银我可是一天不摄入糖分就会心神不宁的类型啊。”
“摄入这么多糖分，你就不怕血糖过高吗？”
“那蛋黄酱也是高脂肪高胆固醇的吧？”
“你……”
银时说话时也是拖长了音调，给人懒洋洋的感觉，但是斗起嘴来却是该有的反击一点不少。向来在庭上能言善辩的土方竟然在他身上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这让他不免气结。
“多串君这么晚了还把我叫出来，不只是为了请我吃芭菲的吧？说起来之前看到你在高天原似乎玩得很高兴，也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后来也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已经就走了呢。”
心满意足地吃完冰淇淋，又在口角上小胜一筹，银时明显心情愉快了不少。他将空了的杯子推到一边，支着头看着对面的人。
“嗯……”
土方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
他才不会说，刚才和新八交谈过之后他又刻意找了几个看上去像是常客的女人搭讪，打探关于坂田银时的消息。得益于他那张讨人喜欢的脸，他从那些女人嘴里得到了不少信息，但同时也收到了同等数量的露骨调情。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才匆匆逃开，找了条没人的小巷子抽根烟透透气。连续几支烟才让他重新缓过气来，而他也没有了再踏进那个地方的精力，就这么呆在黑暗的角落里等着银时出来。
凌晨带着寒意的寂静也让他能够更加专注地回顾案情，从而发现了不少之前被自己忽略的可疑细节。
比如说，为什么那晚原告浅田凉子会出现在那条街？那里并不是从她声称的聚会地点回家的必经之路，反而离坂田银时工作的高天原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而坂田银时又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他问过新八，证实了案发当天银时是上班的，而凌晨一点的时间他应当还处在工作中。
更重要的是，高天原的多名工作人员和常客都证实，照片上的女人自称名叫相原，是俱乐部或者说是银时的常客。那为什么面对警察的盘问，银时和浅田都说不认识对方？
而大多数人口中，为了钱对客人顺从体贴到“绅士”的坂田银时为什么会去猥亵他出钱豪爽的常客？
从目前种种线索来看，这个案子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为什么在他们第一见面的时候，他的当事人并没有否认指控，甚至不愿在辩护律师面前为自己澄清？
“分析得很精彩啊。“
听土方说完那一长串的案情分析，银时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评价。
“多串君真是厉害啊。没人说过你更适合做警察吗，或者检察官？”
他背靠在身后的沙发椅背上，右手向后伸挂靠在椅背上，白色T恤的领口被他的动作牵扯，在店内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折出深浅不一的褶皱。无论是在拘留所，高天原还是在这甜品店里，他似乎不分时间地点地都是这幅坐没坐形的吊儿郎当样。素来严谨的土方对这点有轻微的不满，然而更让他不满的是那人接下来说的话。
“身为我的辩护律师，你只要遵从当事人的意愿就够了吧？更何况我也没有律师费付给你。”
这无疑是还要继续认罪的意思。
“我就是在为你考虑。能打无罪辩护的案子，为什么要认罪求轻判？”
土方无名火起，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在安静的店堂里显得格外突兀。坐在吧台后面打着瞌睡的老板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你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即使裁判官真的轻判，几个月的监禁还是少不了的，更不用说有了犯罪记录之后工作和生活也会不顺利。而就算这些对于眼前这位只在乎钱的牛郎来说不算什么，罚款的数额肯定也不算少数。
而且他得罪的是在商界颇有影响力的浅田家，那些人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真是热血啊多串君，你对每个案子都是这么尽心尽力的吗？说了我可是没有钱付律师费的，难不成……”
坂田银时的确看上去的确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毫不在意，反倒是土方意外激动的反应更加引起了他兴趣。他前倾了身体，越过横在两人中间的餐桌，凑近仔细观察着土方那张因为气愤而稍稍扭曲的俊脸，眼神中带着好奇和调侃。
土方僵硬地梗着脖子回应对方的视线，手指握紧了白色瓷杯的杯把。
“你舍不得我坐牢？”
那句话被刻意拖长了音调，在那人的唇舌间饶了足足几个圈之后才被吐出。在这样的近距离下，土方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带着混杂酒气和冰淇淋香甜的独特的黏糊气息。不知是因为对方说话的内容还是他暧昧的说话方式，土方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他怒视着眼前那个轻浮的家伙，握着杯子的手不自主地抖了一下，激起轻微的瓷器撞击的清脆声响。
“这只是原则问题！”
“原则问题？那么你就努力找找看吧——我无罪的证据。啊，不行啊果然吃饱了就想睡觉，那我先回去了哟，多串君你就加油吧。“
银发的家伙抽回身，靠在椅背上大大地打着哈欠才起身离开。在经过土方身边的时候，他轻笑一声，故意拍了拍土方的肩膀。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土方猛的转过头看他的背影，火大地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
对方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挥挥手推开了店门。
“老板，芭菲的味道和以前一样不错哦。”
“一杯巧克力芭菲，一杯黑咖啡，一共一百二十元。“
正当土方叹了口气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安静呆在吧台后面的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桌边，将账单放在他的面前。
“不是……记在那个家伙账上？“
土方意外地抬起头，他本来以为那家伙是这里的常客，大概是习惯赊账的。
“抱歉，本店恕不赊账。一百二十元，多串先生。“
一谈到钱的问题，之前一直笑眯眯的老板先生瞬间变了脸色。被逼无奈之下，土方只能掏出钱包结账了事。
他虽然入行不算很久，但也算见过了形形色色的当事人，但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过分的家伙。他不收律师费还要辛辛苦苦地帮对方洗脱罪名，对方却不管不顾硬要认罪，现在更是连一杯冰淇淋的钱也要他出。
而且更过分的是——
土方站起身，“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公文包重重地砸在桌面上，转过头看着身边低头数钱的甜品店老板。
“谁他妈是多串啊？！”
TBC
R18遥遥无期
智商低就不要试图写律师嘛【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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