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土】Poison Kiss 01
【阅前说明】
丨牛郎银×律师土
丨长篇R18预定
丨OOC肯定有
丨2015.04.08欢迎回来
01
“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去指名他吧。”
身着灰色短裙的女人这么说着，将一杯酒放在黑发男人面前，在他身边坐下来。她浅金色的长发高高挽起，只留下几缕刘海轻轻晃动，隐约遮住了姣好的面容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在昏暗的灯光下，艳丽与沧桑并行。
被搭讪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向远离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下。他张张口想要否认，却最终没有出声，青灰色的瞳孔里闪过疑问与戒备的光。而女人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左拥右抱的金发男人——也就是他之前所看的对象，那双紫色的瞳孔波澜不惊，没什么情绪。
“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喜欢他的话就去指名吧，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不过……你不像是这里的常客，难不成是专程为他来的？”
见身边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她转过头来对他笑笑，表情暧昧。
被这么评价的男人愣了一下，尴尬地偏过头去躲开女人揶揄的视线，似乎真的在害羞。
不过女人说的没错，黑发男人虽然长相俊朗，即使现在坐在偏僻的角落中也吸引了不少过往男女的秋波，但是看他西装革履，眼神冷厉的模样，并不像是会出现在高天原这种声色场合的人。
“咳……”过了几秒钟男人才迟疑地转回头问，“那个家伙……在这里很受欢迎？”
“呵……”女人再次笑了起来，这回的笑容带着了然和习以为常的意味，“高天原的头牌牛郎，你说呢？不过没关系，他可是出了名的来者不拒，只要你花钱指名他。”
“只要花钱？”
“是啊，只要有钱他就是最贴心的情人。但是没钱的话——‘谁会义务做白工？’他是这么说的。”
“听起来真是个薄情的家伙。”
“就算薄情也总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何况谁会奢求牛郎的真心呢……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场交易。”
一方给予恋人般的温存，而另一方心甘情愿地奉上金钱。两厢情愿，互不相欠，完美的交易。
黑发的男人沉默地掏出一支烟。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人。金色的卷发，红色的瞳孔，黑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里面酒红色的衬衣开到第三颗纽扣处，露出胸口和锁骨脖颈的线条。那人就这样懒散地斜坐着，左手搭在沙发背上，右脚翘在左脚上。左右各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依偎在他的肩头笑得花枝乱颤，另有两三个女人坐在两侧的沙发上，凑近了身体和他调笑。而被包围的男人似乎乐在其中，正搂着其中一个女人的肩膀说着什么。那张算得上俊俏但懒洋洋的脸上挂着轻佻中混杂着温柔的笑容，偶尔也抬头抛出一个媚眼，回应过往男男女女的调情。
真不愧是高天原的招牌牛郎。
“所以喜欢他就上吧，小哥你看起来有钱也有貌，他一定会对你很温柔的。只坐在角落里看着的话，他可永远不会注意到你。”
女人俯身抢过他手中还没点燃的烟，又偏偏头指了指那个金发男人的方向。
“但是小心不要陷进去——牛郎啊，只是贩卖爱情，尤其是那个家伙。”
这时被谈论的男人正好将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那双半眯着的红色眼睛似乎在这里停顿了一下。隔着一段距离，也不清楚是否是在看着他们。
女人没有在意那远处的视线，她只是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抢过他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那支烟，又狠狠地抽了一口，起身离开。
男人抬头看着那个灰色的窈窕身影消失在纵情声色的人群之间，才重新回头看向金发男人的方向。
那人早已移开了视线，正若无其事地与身边人谈笑风生。靠在他左肩的女人撒娇似的托起他左耳的耳环，指甲尖上的精致水钻轻轻地敲在他的耳垂处。男人低下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笑容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贩卖爱情”？
在角落旁观的黑发男人垂下眼，再度点起一支烟。
“土方先生，抱歉久等了。”
那支烟即将燃尽的时候，带着眼镜的少年匆匆走来。那是在这家俱乐部打工的酒保志村新八，几个月前才刚成年。
“没事。”
土方十四郎，也就是刚才的黑发男人，向他微微点头，俯身将烟头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内。
“我是来问关于坂田先生的事的。”
“土方先生，我觉得阿金、就是阿银，这里我们都叫他阿金，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眼镜少年一脸稚气未脱的纯良模样，与牛郎俱乐部的气氛格格不入，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在这里顺利工作的。他现在面对着土方时的表情也是局促和小心翼翼的，似乎是因为第一次面对律师而感到紧张。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那番，也许从接到土方的电话时就开始在心里酝酿的话。
“阿银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懒散又废柴，缺点多得数不完，只有在赚钱的时候才会稍微打起点精神。对待女人也是油嘴滑舌，轻浮没节操的样子，但那也只是工作需要而已。他其实……”
“其实什么？”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他的确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可如果没有钱赚的话，他是不可能对那些人有兴趣的。我在这里打工，很多事情也是阿银教我的。我不相信他那样的人会被牵扯进那种事情里。”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回想起的是金发牛郎曾经帮自己解围的样子。
虽然只是平凡的大众脸，平时存在感也不高，但是年轻的新人酒保也总是少不了被来往的客人调戏。每当他被那些话问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时候，也只有那个人会过来抱怨着“与其捉弄眼镜君还不如来和我玩”将客人勾走。而事后向他表示感激的时候，那个人也只是一脸无所谓地挠着头说什么“才不是帮你，只是不想被抢了生意”和“只拿着酒保的工资就不要做分外的工作啊”。
但是透过他躲闪的样子，即使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也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双红色死鱼眼里正直清澈的眼神。
而平日里对待客人的时候，他温柔和轻浮并存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克制与疏离。逢场作戏，点到为止，这也许是他作为牛郎能如此受客人欢迎的原因之一。
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我知道了。“
看对方的样子，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土方沉吟了一下，从身边的公文包里翻出一张照片。
“你见过这两个人吗？“
那应该是一张情侣合照，照片里的男人面容英俊，带着桀骜不驯的眼神，半扬起下巴看着镜头。而长发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臂，笑得温柔恬静，看上去真是一对璧人。
“那是……凉子小姐？”
新八迟疑了一下，拿过照片仔细研究着。
“你认识她？”
“嗯，相原凉子小姐，是这里的常客。“
“相原？”
土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青灰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据志村新八所说，名为相原凉子的女人是高天原的常客，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银时的常客。她每次来都只指名银时一人，银时没空的时候就一个坐在角落里喝酒。而她一掷千金的豪爽与连大声说话时都会脸红的文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让她在客人之中显得与众不同，高天原的众人也因此对她印象深刻。他们之间流传着对她身份的种种猜测，其中最流行的一种认为她是爱慕银时的富家小姐，只为了追求银时而来。
而银时也经常会单独陪伴凉子一个，但只是因为她出价够高。除此之外，而银时对她的态度和其他客人没什么区别，连私下里也不曾多提过她一句。
“这样……那照片上的男人，你见过吗？”
“没有。那个人是凉子小姐的男朋友吗？是他们两个要告阿银吗？”
新八急切地追问，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少年焦急的视线注视下，土方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凉子小姐？不可能的啊……”
面对完全超出他理解范围之外的事实，志村新八有些不知所措，他迷惑又慌乱地转头看向不远处银时的方向，那个金发的男人依旧和往常一样尽职地混迹在女人堆中，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又回过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面前精英模样的黑发男人。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阿银肯定是无辜的！土方先生，你会帮他的吧？”
“我会尽力的。”
面前的少年显然很关心也很信任那个男人，土方也不忍心让他失望，就这么承诺了下来。
尽最大努力保护当事人的利益，这原本也是身为律师的职责。但是，看来他的当事人并没有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这里的人。比如说，三天前土方十四郎第一次在拘留所见到坂田银时的时候，对方就已经选择了认罪。
而土方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原本并不是为了证明坂田的清白，而是为了搜集旁人的评论，以求裁判官的轻判。
三天前的早上，正在事务所工作的土方接到法院指派的法律援助的案子。
法律援助需要律师个人向律师协会申报，经协会选拔审核才能承办，并且这类案子通常律师费不多，而且较为棘手，所以愿意承接的律师并不多。和土方同一事务所的后辈冲田总悟总是明嘲暗讽地抱怨他总是接这些赚不了钱的垃圾案子，但是土方还是每次都义无返顾地接了下来。
这次也没有例外。
而当他赶到歌舞伎町的拘留所的时候，看到的是和此时那个帅气得能发光的金发牛郎判若两人的，邋邋遢遢的银发废柴青年一枚。他和土方平时所见的当事人一样，眼圈浓重，胡子拉碴，被拘留所折腾得有些憔悴。但不同的是，那个男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迫切地向自己的律师证明自己无辜，反而懒洋洋地半趴在桌上，好像对被逮捕被起诉这件事并不在乎。
土方手中的案卷告诉他，眼前这位名为坂田银时的当事人，涉嫌跟踪因聚会晚归的浅田凉子并且试图猥亵，被因为担心妻子而出门迎接的浅田翔太当场阻止并且报警逮捕。
被起诉的罪名是非法跟踪和公然猥亵，再加上原告浅田家的财力和势力，如果被定罪的话，半年的监禁是少不了的。
土方和他核实案情的时候，对方也只是半睁着那双红色的死鱼眼，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偶尔发出“嗯嗯”的应承，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到心里去。
“那么坂田先生，我建议你认罪。我会尽力求裁判官轻判。”
土方阖上手中的卷宗，无奈地看着面前那个人比卷宗上的证件照片更加无精打采的脸。
听到这话，那个人只是稍微抬了下快要阖上的眼睑看了他一眼，伸手挠挠已经足够蓬乱的银色卷发。
“律师先生，以后要判多长时间我不在乎。但是现在能先把我保释出去吗？结野主播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短暂的会面结束，土方最后看了一眼隔着玻璃隔窗的那个人，起身离开。
身为律师，他无法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当事人都是无罪的，只能尽可能地保护当事人的利益。毕竟无论有罪无罪，诉讼当事人都依法享有的权力，剩下的应当交由裁判官去判断。
那么面对像现在这样已经认罪的当事人，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说服裁判官减轻处罚而已。
但是志村新八所说的，让土方不由怀疑。
他居然直截了当地劝自己的当事人认罪，完全无视了他无罪的可能性。
是因为偏见吗？还是其他原因？
而对方也毫不否认，就这么认了下来。
那又是为了什么？
“在裁判官做出判决之前，所有被告都是清白的。”
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他竟然忘记了。
真是太大意了。
TBC
评论